富达|《浙江散文》2018年第3期|王加婷:草木静夏虫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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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虫,宜以夜,宜以月。
山谷明月,流水潺潺。
夕阳落尽云影无光时,白日渐渐消失在温柔暮色里。一切光,一切声音,到这时已为黑夜所抚慰而安静了。晚风如清凉的水波一样涌来,人在白天所衍生的不平和浮躁之气,皆被洗净。
沿堤岸行,小风皱着河水极细的波浪。月亮落到河底里去了,虫鸣开始从夜的深处传出来。
细细簌簌,高低疾徐,环绕天地,如山雨骤至。虫声繁复,又细致柔和,溶溶的,滑滑的,单纯到不可比方,包含着无限的意蕴。谛听这样的虫鸣,看河岸水中人影楚楚倒行,只觉一个静谧的夜变得分外清幽灵动。
夏夜的梦,也就绵长了许多,迷离了许多。
山间听虫鸣 蝉声沁入岩
听虫,宜以夜,宜以月。山谷明月,流水潺潺。
山中多草,本聚虫声。深草之中,微虫独唱,或众虫合奏,皆如天地的神秘之音。充满一种单纯情感。其声丁丁,似小叩金铃。妙在小,又妙在能间断也。
日本的一位文学家在随笔里深情记录过山之虫鸣:
“今日在后山,首次听到茅蜩的鸣叫。清新悦耳,如摇银铃。白日衔山,晚凉渐生。有人外出到河边垂钓。笑语喧哗,笛韵悠扬,小孩在放焰火。夏季开始了。”
以山之虫鸣,作为夏季的开始,是一趣也。
“山色静寂透禅院,细听蝉声沁入岩。”是芭蕉的俳句。在一片幽静之中,山寺门闭。石旧,苔滑,阒然无声。惟蝉声寂然响起,仿佛能渗透到山岩里面。泼洒在竹叶上的月光,像透明的游鱼,哗啦啦地流泻。富达平台
星月皎洁,风露微零,虫鸣的歌声从山头沐浴着月光而来。
音波满天地 河边听虫鸣
铃虫松虫,夹河耳鸣。东一声西一声,此起彼伏,流水般托着大地。夹杂着两岸河底的水草所散发出的清香,音波悠悠,充满天地。亦如梦幻。
每逢一个好天气的夏夜,一个船夫就戴着草帽,划了小船来河边听虫鸣。头枕船板,放下了船桨迎面躺在船中,听凭小船随波飘荡。
正值七月,绿树浓荫覆盖,水面风吹习习,蝉鸣嘈杂入耳。天空在他的上面慢慢飘移,飘得他和河水都泛出醉意。
在这样的河畔与虫鸣相伴,耳朵只能听到一种音乐,是月色流水和虫子用寂静奏出的合奏。或明亮,或沉思,多情。一切都综合成一个整体。
天上,月影,一切如水一样淡,如水一样不断流动。没有人语,没有杂声。旋律使他迷了路,忘记了人世的一切。
多么幽寂的夜晚。
茶烟日色里篱下听虫鸣
夏季的虫子最常见的是蝈蝈,在汪曾琪的家乡叫“叫蚰子”。叫蚰子有两种,一种是“侉叫蚰子”,叫起来咶咶咶很吵人,喂它一点辣椒,更吵的厉害。
一种叫“蚰子”,全身碧绿如翡翠,小巧玲珑,鸣叫声亦柔细。
还有绿绿的纺织娘,咯咯拖长声音纺车。呛啷啷叫得好响亮,就像整个庭院门内门外都成了缫丝的纺车声,夹在汤汤的溪水里流去了。富达平台
江南的夏夜,人们还会将那竹床,竹椅,竹席,竹凳,在巷道两边,一一摆出,用水哗地泼了,仄身躺卧上去,茶一碗一碗喝,扇一时一刻摇。静静的像做梦。
柳树桐树上传来蝉声单纯而又倦人的声音。我骑着车绕过,就像从他们的梦乡的边缘轻轻划过。
盈盈一水间,月下听虫鸣
沈复和芸娘居住苏州时,每到夏季夜晚,就搬出竹榻放于篱笆旁边,听着虫鸣,就着月光相对而饮。
“月印池中,虫声四起,设竹榻于篱下。老妪报酒温饭熟,遂就月光对酌,微醺而饭。”
古人诗曰,迢迢牵牛星,皎皎何汉女。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在夜阑人静的时候,相拥而坐,虫鸣之下,见银河耿耿,横界天半,闪烁作光,隔岸相对。遥想牛郎织女的故事,两人相见却不得相会。
一水迢迢,别来无恙。三秋渺渺,未免有情。
这个时候的虫鸣似乎也有阻隔,有相思,有水,如一个凄婉的歌唱,听了让人心里又快乐又忧愁,凄凄凉凉的,凄凉的那么甜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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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刊发于2018年第3期《浙江散文》杂志。作者现就读于浙江农林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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